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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我的爱人

7月 31, 2014 留下评论
分类:薇薇

我是真的好想你,薇薇!

7月 31, 2014 留下评论

陆薇出生在浙江沿海的一个普通渔民家庭,父亲是个渔民,母亲在家照顾5个孩子。她在家中排行第四,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17岁那年陆薇独自离家,在各个县级越剧团做越剧演员,经常下乡进行越剧演出,生活十分艰苦。

1988年,她凭借天生的声音和乐感的优势,在福州艺术学校,以及后来的北京中国音乐学院进修民族歌曲。90年代初开始在福州等地接受各大歌舞厅演出邀请,成为专业民歌演员。

92年初,那年陆薇27岁而我才刚刚22岁。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当时在歌舞厅演唱的陆薇认识了刚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在歌舞厅打工的我;不顾周围几乎所有家人,朋友,同事的反对,陆薇还是毅然的选择了我。 从此家庭和教育背景,甚至年龄都不相般配的2个人的人生生轨迹都被彼此深深影响,经过22年的风风雨雨,相扶相伴,到最后成为彼此生活的依靠和信念。

从92年到2000年陆薇出国前的这几年里,她的生活屡遭变故和打击。她自己经过2次大的开刀手术,父母接连的患癌,经过化疗最终还是相继病故,以及弟弟生意上的损失。陆薇在处理这一系列事情表现出她性格的坚强和坚韧一面;作为她那时的男朋友我没能在那段时间给她更多的帮助,使我后来常常后悔内疚。98年那年我们登记结婚。

2000年陆薇开始和我一起移民加拿大,在温哥华生活,一直到2003年又南移到洛杉矶。我们一起居住过woodland hills,在那里她上语言学校,操持家务;后来又搬到非常整洁美丽的Valencia小镇,在那里我们一起抚养我们刚出生的女儿。 陆薇非常喜欢北美的生活风格和品质。在积极学习英语的同时,我们一起游览了欧洲大陆等地;平时没事就开车四处欣赏风景。我们无话不说,生活上几乎没有争吵,从来都是人人羡慕的幸福的一对。

2008年我们可爱的女儿出生了;我们生活的乐趣和重心就全部落在我们可爱的女儿身上。抚养女儿的过程充满辛苦,我们合理分工,各尽所能,合作和配合得完美,并在其中享受到无限的乐趣。女儿很小我们就带着她去欧洲,澳洲以及美国其他城市,留下了非常美好的记忆。

2012年3月陆薇发现得了肺癌,而且已经扩散到脑部和骨头。在过去的2年多抗癌期间,陆薇表现出她性格里的坚强,勇敢的一面以及她对未来生活的无限留恋。感谢中福教会在我们家庭最困难的时候对我们无私的帮助,让我们感受到天父无私而且无处不在的爱;也感谢其他基督教朋友慷慨帮助,也让陆薇毅然受洗皈依天父。在我们经历的那样恐惧害怕痛苦的日日夜夜,对主的信仰,对女儿的爱和我们夫妻间的感情成为她跟病魔抗争的动力,支持着她一直走到最后一刻。

 

老婆,我想对你说,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是你让我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成一个男人,让我真正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去呵护一个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最美好和最值得珍惜的那部分。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刻,我们在一起渡过了整整22年光阴,分享了人生最宝贵最幸福美满的时光,一起经历了我们宝贵的青春,美满的爱情和幸福的家庭。你一直是我最好的知心朋友,生活伴侣,心灵的依靠和信仰。所有这些美好的记忆和回忆都会永远陪伴我走完余下的人生。 你待人真诚,为人善良,贤惠,替他人着想,对朋友,周围的人已及陌生人慷慨大方的品质,我一定会记在心里并让我们的女儿把这些继承下去。没有你的日子会很难渡过,但我知道你会时时在我身边,鼓励我勇敢的面对痛苦,坚强的活下去。

薇薇,你的人生其实是很完美的,你有深爱你的丈夫,有非常可爱的女儿,在北美你热爱的地方生活了10多年。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认真的办到;我一定会尽我所有的努力来培养我们可爱的女儿,同时担负起做父母亲的责任,让她的人生不会因为缺少母爱而有所遗憾。

不能和你携手共老,不能看着你优雅的老去,不能和你一起看女儿的大学毕业典礼,这些都是你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薇薇,你终于可以安心的在爱你的天父怀抱里睡个长觉了。好好睡吧。我们一定会有天国相见的的那一天。 再见了,我的爱人。

分类:薇薇

给女儿

3月 26, 2013 留下评论

女儿,你现在4岁多了;在抚养你长大的每一天,我们无不每时每刻欢欣快乐。 原本打算每年给你写一篇,记录下伴随你成长的我们对你教育的一些思考,可惜一下又拖了一年多。但是在这一年多繁忙的奔忙于家庭工作生活的日子里,对如何教育的思考却不曾停止过;这篇文章的腹稿也在我心里滚过一遍又一遍。

对下一代教育的,其实涵盖了一个人对自己人生的全部思考;许多中国人把下一代看作是自己人生的一次重来,自己的人生没有得到的,成功,圆满,幸福,都希望下一代能够补上。说实话,我们也不能例外。我们也一样希望你不会有我们曾经的遗憾,这辈子过得比我们更丰富更多彩。

当我回首往事,回想曾经走过的生活环境,并试图给它一个比较合适的概括总结时,我眼前总是出现一条枯燥单调而又笔直的人生路:年轻时候读好书,然后可以考上个好大学,所以可以找个好工作,然后才能找个好的伴侣,做个好父母,让自己的孩子把这条路在重复一遍。许多中国人的眼里的人生其实就是这么枯燥无味;更令人惊奇的是他们对这样的理解的“一根筋”的“执着”,并且对持不同态度的人抱着非常固执的“好心”企图纠正。 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像一群无助的羊羔一样被驱赶在这条人生路上,没有别的选择。在中国人的价值体系里,“成功”其实一直是一个一维坐标;也许标准随着时代不同在不断的改头换面,从学校的排名,到收入多少,再到孩子学习的好坏。

在我们身边的许多朋友,他们经过成功的学习,顺利出国,顶着一堆的文凭学历,有着令人羡慕的工作,应该都是这样的价值体系里属于成功者。但当你仔细深入他们的家庭和日常生活,了解他们的压力,了解他们在目标和现实,面子和里子间的挣扎,明白看清对他们来说过去的“成功”教育像一个孙悟空的紧箍咒,让他们失去寻找快乐的人生的能力,就会让人同情而非羡慕。他们既是教育的成功者和受益者,也是受害者和失败者。

我们非常不希望你也一样的在这单一价值体系里寻找你生活的价值和意义。我们希望你能够有机会和能力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快乐,过你自己希望过的生活。 生活,不应该是一次完全安排,按部就班的旅游团路线的旅行,而应该像一次没有目的,漫不经心的发现惊奇的过程。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可以量化的“成功”或“失败“,也没有可以量化的快乐。所谓成功失败只在我们自己的意念间:你自己觉得成功那你就成功。我们没法告诉你应该考什么样的大学,应该过一个什么样的生活,但可以告诉你不应该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们由衷的希望你能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而教育,是帮助你寻找这样生活的工具,而不是目的。一个良好的教育可以帮助你具有这种寻找快乐的能力,而过度的强调教育也可以对这种能力有不可挽回的伤害。我们希望你的人生能利用教育的长处,而避开教育的害处。令人开心的是,你所处的时代和国家鼓励这样多元价值和个人价值的追求。

最后,我们希望你性格上,不要好胜要强,对身边的人或事不要有太高要求,能够性格随和,对自己不要太多当一回事,在你成人后学会随遇而安,和周围的人和事和平相处,并在生活的每一个点点滴滴,分分秒秒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感动和快乐。

 

分类:教育, 杂文

福州往事

12月 8, 2011 4 条评论

 

 

记忆,像是一个不能随意开启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很难关上。

岁月无声, 那些旧 事 ,其中的囊中羞涩,无助,绝望,窘迫,难堪和压抑,宛若赤足走在海边的沙滩上,潮水漫过又退去,了无印痕;而许许多多刻苦忘我的奋斗,甜蜜的爱情和纯真的友情,却像雨后彩虹般留下了一道道刻骨铭心的华丽风景。

记忆,最擅长的就是这样艺术加工,以致现在的我有时很难搞清哪些记忆是真实的,哪些不过是自己的臆想;不过好在这样的文字不过是自己打法时间的一个方法,不是什么名人自传,天马行空,随我自由,真实或臆想并不重要。我只是更愿意在这样一个无人打扰的寂静的夜晚,慢慢品尝咀嚼这淡淡如茶的记忆。

记忆中的福州,依然是那样一个美丽的江滨小城,树木茂密,蝉声尖锐;恍惚里还经常从城的这头仓山的家里,胯下蹬着那架破旧的永久牌自行车,沿着 817 路一路向前,晃过台江桥头的小摊,蹬过茶亭文化宫门口拥挤的人群,转过洋头口,东百,一路炊烟带着菜香飘出破旧的小店,不过 40 多分钟,直骑进省直机关大门后的那间破旧漆黑的大概 14 平米的小房间。还有的时候,在快离开福州的后来的几年,骑着那架本田 125 ,加足马力,沿着江滨路狂奔,任江风吹拂;在深夜里的无人的街头,街灯柔和,照着洋头口街边的宵夜小摊,锅边蛎饼,放上十足的胡椒,虾油葱花,来上一碗,味道美过任何佳肴。那时的福州,不过就 2 座跨江大桥;那座后来破旧不堪的元洪城是当时最高档的住宅;福马路和 61 路的立交桥也都还没建好 。

 

***

 

刚从大学那样散漫自由,激情四射,理想任意放飞的环境毕业出来参加工作,一大群情同手足的兄弟朋友,校园里窈窕蔓丽的倩影,古怪有趣的各种乐子花样,高谈阔论,指点山河,在一瞬间统统不见了,理想的头被结结实实的插在现实的沙堆里。我不得不用大学四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夜在自己的小宿舍里看看书,弹弹吉他,听听音乐,以及冬泳,来默默告诉自己,虽然环境变了,而我,却没变。

很快我就对福州的游泳池了如指掌。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寻找附近的游泳池一定是最先要做的事之一。那时福州就只有烟台山的游泳池冬天开放,冬天里福州的冷水更冷过厦门海水好多度。虽然经常冬泳,望着冰冷刺骨的水池,每次下水前,我还是会犹豫许久。每次都会有 100 个理由离开,但每次都推着自己的不听使唤的身体跳下水池。最开始的 100 米最是痛苦,全身突然完全泡浸在几度温度的水里,每寸肌肤都痛到麻木,寒冷从脚跟一直到心底。如果你曾经试过最麻辣的川菜,那种整个嘴唇一起麻到颤抖的感觉,而当冷到极点,嘴唇和全身的每一节神经末梢也是一样麻木,止不住的颤抖。从水里出来,寒风吹在肌肤上,如同万千把小刀割在上面;整个人要抖上几个小时才能恢复正常。

其实游泳跟其他球类运动相比,实是最枯燥无聊的运动之一;另一个可以与之相比的只有长跑了。我曾经仔细考虑过我对游泳情有独钟的原因,一是游泳不需要同伴,不受其他条件制约,很有独自享受寂寞的感觉;一是喜欢身体在水中快速划过的感觉,水声呼呼,让我回想起厦大的稍咸的海水,以及由此引起的种种回忆;最重要的是我喜欢游泳过后的精神焕发,仿佛整个人都升级到加强版,思路敏捷,精力充沛。这样的原因,是我每次挑战自己扑进冰冷水池的动力。

自制力就是强迫你尽力去做不想做某些事情 。 我觉得人是这样一种动物,生来并不具有很强的自制力,在眼前的懒惰享乐面前往往无能为力,追求安逸与平庸是人的本能。有人即使勤奋刻苦,但最终也是为了能更好享乐,一旦具有条件,都是宁可躺着不愿坐着,很少有人能主动改变,主动去承受艰辛和痛苦。一个人的自制都如此不易,更何况企业,或者国家。多少大企业的衰落都无不跟企业无法继续进取相连;而现在美国欧洲的经济危机,究其根本,不过是美国和希腊等国,明知继续享乐已不可持续,仍然十分不情愿改变。

长期的冬泳,用意志强迫自己的身体做这样一件十分不情愿的苦差事,除了改变了我的体质,也从根本上改变了我的心理状态。我每次总觉得生命在这刻突破束缚,自由奔放的快感。 20 年后的今天,在大洋彼岸的一个个阳光绚丽的早晨,空气清新,天空蔚蓝,寂寞宽敞的泳池整个冬天就为我一个人而开放,池水清澈透明,在阳光折射下漾着清波;每次扑进冰冷刺骨的池水,觉得那是再次抱紧生命,再次回到寂寞但执著的从前。生命中有许多外在的东西太在意了未免显得浅薄,如英俊或是美貌,如名誉地位,如别人羡慕或是鄙夷;而生命中有许多内在的东西太不在意未免显得有点麻木,如对生命的热爱,如对时间的珍惜,如对睿智洞察的渴望。

***

在福州的那些日子,开始几年最常来往的哥们只有阿豪。在大学里阿豪是我们一伙最“跳”的几个人之一,大学 4 年里我们一起干过无数“坏事”,有时不过是为了打发无聊时光,找些乐子。他的外号,是我们从“ 英雄本色 ”中得的灵感,送给他倒是十分贴切。阿豪和我其他不少朋友一样,都是那种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气”的人;在我们刚进大学没几天,他在三家村喝得烂醉,酒劲来了什么都说,跟对面桌的一个老头为政府腐败的事争起来;没想到那老头是系主任,于是在我们这一伙里第一个背了个警告处分。当然这点处分和后来我们“荣获”的一大堆处分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阿豪是从北京来的,女朋友是福州 3 中来的,家居殷实,毕业于国经专业,被分在了安泰桥的银行里;所以毕业时他也随我们系里一大堆后来没有找到工作的同学一起,被扫垃圾一样一起分在了厦门一个很大的台资电子厂,说是这样可以离女朋友近些。他的工作是监督男女工人干活,工资不高,工作很累。

为了看他女朋友,他经常风尘仆仆在周末坐大巴到福州,晚上就在我那小宿舍胡乱混一夜。再后来,看到那个台资实在没什么前途,他越来越少回厦门,干脆在我那边常住了下来。对于他的这个女友,他实在是尽了他的全副心思去让她开心;经常,他一个月的工资,就成了她一件小小的礼物;然后他就“无耻”的在我那个小房间里蹭吃蹭喝,混上一个月。

记得有天傍晚,他会女友回来,十分的不快。他说他和女朋友一家第一次一起吃饭,由于他现在的工作情况,家庭出身又比较贫寒,与女朋友的自身条件,工作状况,显赫的书香家世不相称,她的父母出言十分不客气。他于是多喝了几杯,胡言乱语了几句,她的父母越发看他不很顺眼,冷言冷语。后来,这聚会不欢而散,他饭也没吃饱,还受了一肚的气。

以前我老是搞不清楚,为什么我的很多朋友都不是老师家长喜爱的那种听话的好孩子。他们有的爱穿喇叭裤,爱留长头发;有时喜欢跟女生搭讪,看女生又害羞又有点渴望的眼神哈哈大笑;有时喜欢挑战权威,爱冒险,这些在那个时代都是属于一个坏孩子的范畴。当我成年以后,再看那些连续剧“血色浪漫”里的钟跃民周围的一群人,或是“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的方言的朋友时,我总是看到我的这些朋友们的身影,看到那个时代的人们是如何用一种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们这些“出格”的举动,觉得他们是如何不合时宜,没教养,不适合做朋友。其实,他们也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违法乱纪的事;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只是那些行为举止跟当时的道德价值取向相左,只是更敢于在一个强调“整体,纪律”的社会展示个体的一点独特,更希望有表达自我的欲望,所以显得更赤裸,更扎眼些而已。

我相信今天这个社会真诚和坦荡缺失,道德败坏,物欲横流,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很多这些往事让我联想到我们曾经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文化教育氛围,什么样逻辑混乱的道德价值体系,周围的人们是如何的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以引诱,压迫的方式,扼杀我们出自内心的率性良知,使我们羞于表达而掩盖自己内心的欲望,使我们成为虚伪含蓄的成人;又是什么样的文化教育氛围,对真实和真诚如何的无法容忍,在我们接受这些道德的同时,丧失对道德价值本身的思辨能力和用心灵去感悟的能力,最终造成我们今天的国家成为一个以造假闻名于世的国家。更令人感到可笑的对比是,在美国这样一个从宣扬自私唯我的社会,反而发现有这样许许多多道德高尚,值得尊敬的人;他们的道德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什么人强迫或是诱导的。

我们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男女生明明互有好感,却要故作嫌恶,在课桌上刻三八线,把臭鞋丢到女生桌下,好像互有好感是什么令人羞愧而见不得人的事;相反,那些令老师们骄傲的班干部们,从小就被教育得好像从来就没有七情六欲,煽得干干净净的小圣人,假的让人无法忍受。 20 年前的那些流氓,破鞋,放在今天的社会中简直可以做道德楷模,立个牌坊了。而我们从小被教育要“谦虚”,其实谦虚过头,缺乏真诚的谦虚就是虚伪。在我们文化中一直有种不能面对赤裸裸的现实的“含蓄”,很多事情一旦露骨的说出来,就变得很难听进去;但是含蓄有时是风度和修养,过了也一样是虚伪。我有时在想,如果林黛玉能有薛宝钗的谦虚,含蓄和得体,她还会是林黛玉吗。

在今天,当年的道德价值的条条框框约束都突然消失,小圣人学生干部们现在俨然成了栋梁,成了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局长厅长们;在网络发达的今天,我们才会突然看到他们其实与常人并无两样,不但有着七情六欲,只是隐藏得更隐秘,行动得更加的龌龊,才有各种创新无穷的日记门和情爱门。在这样的国度里,新闻是一定要絃外听音的,做官一定要揣摩上意,而对下一定是要指鹿为马,视而不见。

现在的我经常看到美国政治的可笑:政客们竞选跟杰克伦敦的百年前描叙居然会一模一样,一大堆绯闻上来一口气把竞选对手搞死;或者两党你死我活不惜将整个国家拖入深渊;或者州政府市政府穷的要破产,还要对付各个利益集团的角力和抗议。可是,对比这样一个可笑的国家,比起那个“成就卓越”的国家,我更愿意相信它有更强的生命力,更美好的前景,原因很简单,这个国家和国家的文化制度更真诚,更愿意赤裸裸的面对残酷的现实。至少在这样一个国家,问题都可能被摆上台面,虽然丑陋无比,但也才有被解决的机会。对一个充满掩耳盗铃,是非难辨的国家,我实在无法看好。

**

那天晚上,我们翻遍口袋,才找出了几块大洋,勉强还够买上一碟猪血, 2 瓶啤酒。啤酒太不够醉倒,就干脆买了一瓶桂花酒。几大口甜酒下肚,我们从新兴奋了起来,讨论起我们的理想和将来。阿豪受了一肚的闲气和刺激,又对无法满足女友的物质要求满心愧疚,说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可以让老婆随便买东西,然后我自己买个 BB 机,配上个铃木大摩托”。那时还没有什么大哥大,小汽车, BB 机和摩托车就算我们当时能了解的最高人生目标了。我环顾这小小的 10 多平米的宿舍,里面除了一张行军床,就是这张破凳上的一碟猪血,一瓶桂花酒,映着两人通红通红的充满了理想的脸盘,还真有点黑色幽默的意味;一举杯,说道:“干,为了 BB 机,为了摩托车”。然后他问道我的最大理想是什么;那时我还没女朋友,没钱还可以回家蹭饭,所以对钱的渴望远远不及他;想了半天,我从小学到大学,几乎每年都会得到的比较一致的评价是“自由散漫”;再想起那时我最痛苦的还是上班时的政治学习,和人事档案里乱七八糟的评语,心底最渴望的还是心无所羁;其实那时对所谓自由的理解不过如此,于是醉醺醺的举杯道“为无拘无束的自由干杯!”。

那天晚上,没想到桂花酒的酒劲很大,我们喝得酩酊大醉,晕晕乎乎;骑上破自行车,在午夜的无人的福州街头一路放歌,一路一直飘到台江桥头;因为俩架车靠得太近,他的裤腿居然卷到我的车钢圈里,两人一起扑通在地上,不由得一起哈哈大笑。我记得那一路唱的最响的是这首杨庆煌的“会有那么一天”:

会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一天

我们会飞到天外的天

会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一天

我们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那一幕一直在我脑海很多年,因为那是我为数非常不多的大醉,第二天头痛欲裂。不太久阿豪就发达了,我觉得跟他被刺激过后强烈的赚钱欲望有很大关系。之前他也试过很多“生意”,比如求走船的远房亲戚帮他从香港带一些电脑的内存条,后来一口气都被没收了。

他的第一桶金并不见得十分光彩,是帮一个台湾老板追债;他在欠债的那人家里磨了一个多月,在他还没醒就等在人家的床头,晓以大义,却一直没啥结果;最后一次终于急了,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插在桌上,严正的告诉那厮,今天拿不到钱,就只能有一个人出得这门,没想到当场轻易拿到所有的欠款;一直到后来他还后悔没早点想到这招,白白浪费了许多嘴皮。那笔钱他抽了 30% ,腰间马上别上了 BB 机,脚下也跨上了铃木王,拉风得很;靠着这些钱他开始倒腾房子,后来又搞到一家外国食品公司的地区代理,生意越做越大,再无往日没钱的烦恼;而他的女朋友却在这一切发生后没多久就已经跟他分开了,移民去了 新加 坡,从此音讯全无。而我也最终得到了我向往的自由,再没有档案,再没有政治学习。

所以我总觉得命运其实还是很作弄人的,它轻易的满足了我们当年的愿望,但我们得到的又不全然是我们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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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几年我们在一起玩得挺开心,没有了经济上的捉肩见肘,开着铃木王到处东游西荡,闯荡福州。那时仓山防空洞除了开了旱冰场,每日好多小不良青年在那边玩,还开了一个地宫卡拉 ok 厅。我们常到那边消费,在一群不认识的听众里,最开心合唱一首谭咏麟的“朋友”,每次都兴致勃勃;在有时候我们跑到师大的舞池跳舞,那里的看门看到我们这些“社会青年”总是急急过来赶,我们就在拥挤的人群里跟他捉迷藏玩。阿豪摩托车后排的时髦女郎换了一个又一个,也换得挺勤。每个时髦女郎都很热心的要给我介绍女友,我都是笑笑 她们都是如衣裳得被换上换下,就是我们难兄难弟一直如同手足,从没更换。其他打法时光的日子,我们打桌球,打乒乓或网球,歌厅里听听歌,逍遥快乐。

再后来有了电脑,我们都花了很多时间在上面消磨时光。有很短的那么一段时间,我们都迷上了网络游戏;那时玩的是联网的“红色警戒”,一定是周末 4 个人几瓶啤酒,玩到第二天早晨再晕晕糊糊美美的睡上一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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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刘博其实很偶然。我们那时跟几个管电脑房的老师成天在一起玩红警,去他们宿舍时,发现旁边一个 78 平米的住着人的小房间里居然堆了满屋子的书,从文学到哲学,就刚好留下一条过人的小道。他们告诉我,那是新分来的刘博的房间。刘博是跟我同届从北京最好的几所大学毕业的,学的也是化学,同时还有个文学学位。在动乱中,他发表了些不合时宜的文章,被“发配”到这里做中专老师。

见过面后,我才知道他并不是想象中的书呆。那时的他,精神奕奕,思路敏捷,典型的四川人说话的语速很快,稍不留神就跟不上。我们发现我们有很多相似之处,他在那个中专里也是深感压抑,能说得上话的人很少。我们很快成为好朋友,没事的时候去他的破书屋挖些书来看。他的书屋里总是备着一套破茶具,年代久远。几杯苦茶下肚,我们会忘记自己身处的窘迫,思想激越,纵观历史,浅谈古今,仿佛世界都在脚下。那时,屋内灯光昏黄,我们都深信会有飞到天外的那么一天。

他没事的时候都在伏案写作,经常到半夜。我在他那里看过不少广告文案,都相当大气超前,文才卓越。除了文案,我还见过不少哲学方面的文字,其中印象较深的一篇标题就叫“对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的批判”。以我在当时的认识,看到这样的文章自然是吓了一跳;其实现在想起来,写篇这样的东西容易的很,那个理论甚至那个主义可以批判的太多;可是以当时我们的视野见闻能有那样超前的见识,却是很罕见,心里很震撼。

有一段时间我那令人头痛的公司开始乱发奖金,经常不小心又多了几千块。口袋里有了钱,其实还是可以干不少事,带来更多的快乐和自由,特别是在口袋很干瘪的时候。逛书店可以很大气的一口气买上一堆书;那时的看书速度是大概 2 小时一本,看完就分给刘博一类的朋友,一本不留。还有一个好处,是可以叫上刘博及其他一群朋友,到师大后面破烂的小川菜馆打打牙祭,小醉一番。那个小川菜馆,装修破旧,四面透风,进门要低头才能进去;喝多了上厕所一定要碰好几次的头;但菜的分量够,麻辣足,老板两口热情,每次都能喝得半晕,尽兴而归。我记得那时这样一次小醉的成本大概就 30 多块,水煮鱼回锅肉,每人一瓶啤酒。我希望我对金钱的追求和渴望一直能停留在那个时期,几块大洋带来的快乐等同于一本向往已久的新书,或是一锅热气腾腾的酸菜鱼。

出国之后我就跟刘博失去了联系。 2003 年回国再次见到他,一起短短的会面,他已进入了福州地产搞营销,衣冠楚楚的一付商人模样。再后来,偶然在网上看到他的发表对房地产市场的看法,他已俨然是福州一个叫八歌地产集团的董事长,但并不出乎我太大的意外。照片上的他几乎没变,依稀还是那副老样子。我还注意到他面前那盆硕大的茶具,依然看到当年的那副黢黑茶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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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州的那几年,其实是比较日子过得昏暗压抑的几年。一边经济经常窘迫,一边在单位不得不仰人鼻息,低头做人。回忆中,如果没有一干朋友的友谊,没有坚持和奋发的毅力,没有自寻快乐的心态,没有后来跟女朋友在一起的甜蜜,那一段日子必然过得暗淡无光,如同行尸。这样的回忆提醒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希望什么样的生活,渴望什么样的人生。

分类:青春, 回忆, 杂文

挣扎的办公室岁月

11月 11, 2011 2 条评论

大学毕业后,在90年代初的一个夏末,我进了一家省级企业单位工作。在华林路附近一大串省级单位中,我们单位很不起眼,但是却是还保留计划经济的“计划”的部门。用后来几年我在这个单位最常听到的话说,叫“吃天水”。也就是说,我们单位的5,60个人,都只要把上面调拨的商品再往下级调拨,就可以有每年好几千万的利润。我以为我的性格跟这样的一家老式国营企业格格不入,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是,我竟然在这家公司呆了整整宝贵的7年。这7年,是我年轻时最美好的时期,同样也是这家集团企业的鼎盛和全力扩张时期;许多美好的记忆,现在很难想象居然全部跟这样一家企业有如此不相般配,又完美结合的联系。

 

人事关系

报道后,我被人事部门领进我所在的业务部。我们的科长是一位30多的中年人;我先跟女的副科长跑业务。我很快就熟悉了这样一个办公的环境:跟那部《岁月》的连续剧一样的简单老旧的档案柜,面对面地办公桌,对面是一个快到更年期的老妇女,每天感激上天和共产党她能进入这样一个“吃天水”的单位;我呢,每天打开水,擦桌子,作出诚恳状听年级大的讲述革命辛苦史,偶尔接接电话;没事的时候,就翻翻报纸,逛到隔壁房间去听同事的一些新闻或绯闻,一直到下班。真正需要做的事很少,每月整理一下调拨的报表,大概不要20分钟。我很快意识到,这里最大的挑战是如何打发每天的8个小时。

这8个小时,大部分同事用在聊天上。我很快就厌烦了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觉得很浪费我的时间,开始拒绝参加这样的“社交”活动。当然,现在的我已经可以认识到,那是我的痛苦开始的第一步。不参加这样的聊天使我显得跟大家很格格不入,“假清高”,也很难进入他们的社交小圈圈里。而我,每一通电话,特别是女的打来的电话,每带一个朋友,特别是女的朋友,也渐渐成为他们闲聊的讨论对象。那时还没有互联网,大家也还不能像家里人一样的评点峰芝恋,显然象我这样一个跟他们不一样,又生活在他们身边的人,可以最大程度的激发大家的想象空间,打发空虚无聊的时光。

人事关系这是件非常微妙的事;办公室里的人事更加微妙,特别是中国的办公室。有时候你的同事领导喜欢你,或是讨厌你,认为你是同类,或是异类,都是从一些非常微妙的小事开始的。这些,对于那个刚从大学里出来的我来说,实在是没有任何概念。在西方MBA里有很多关于“走道交谈”,“小便池边交谈”的课程,说得就是如何利用这些小谈话取得领导信任,同事尊重;可惜我明白这些都是在20年后;幸运的也是我在当时对这些一窍不通,不然我后来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西方的办公室政治也一样存在。有拍马屁的,有抢功劳的,有拉帮结派的;不过西方的办公室斗争的档次还是要高些,很少有人用隐私,各人生活上的不同作为攻击的对象;西方的办公室斗争也相对的透明些,很少有背后动刀子,两面三刀的假君子,一般还是真小人的多。如此,西方办公室里的斗争多是明刀旗鼓的,不象中国的隐晦微妙而又难解。

除了聊天,当时比较合法的活动只有看报纸。为了不再浪费我宝贵的青春的8小时,我定了一份英文报纸,大部分时间就花在那份英语报纸上了。这大概也被看作是故意显示学问的举动,使我更加的孤立。我慢慢发现,坐在对面更年期女人,女副科长,以及其他同事们等渐渐用眼角余光远远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的举动她们都充满好奇和揣测。经常,我在电话里的悄悄话第二天会成为同事们探讨研究的共同话题。有时,我怀疑我不过是在一间有电话的监牢里。

不过,难捱的8小时的代价还是可观的。那时我的收入超过做了多年教师的父母好多倍,也很快在单位附近分到了一个10多平方米的小房间;除了这些,那时还经常像过年一样,每隔1,2天就会分发各种各样的东西。每到这时候,我都得到一个从办公室那个监牢里出去放放风的机会。有的时候是发冰冻的鱼啊肉的,要砸得比较均匀分成60多份;更多的时候,是鸡蛋,水果,食用油,什么都有。分这些的时候,大家提前下班,欢呼雀跃。

在我们生命的漫长岁月里,我们在不同的时期都会对一些东西感到匮乏。在那个大家生活还相对贫困的时代,现在的我们已经很难想象曾经会为这样一些鱼蛋肉油一类的东西欢呼雀跃过,就像后来大家也为BB机,摩托,手机欢呼雀跃过一样;也像现在大家为房子雀跃一样。我常想,虽然我们为之欢呼雀跃的东西在变,我们却没变,我们好像比以前更有钱,却没有比以前更富有。不过很快的,那种运着沉甸甸的东西回家的喜悦很快就没有了;我开始直接把这些东西运到朋友家或者朋友的朋友家。

前途

坦白的说,其实那些同事和领导们对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不知道基因里那一块的不同,使我们好像来自不同的世界;我们虽然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坐在一间办公室,却用不同的频率思考,根本无法有任何共振。

在工作后的2-3年,我的科长对我这种状态很焦急,在几次出差跟我很诚恳地谈到这些问题。他指出,我的主要问题还是“不合群“。他希望我像公司里比我大不太多的余副总,胡科长,小叶学习,他们都比我“成熟”;跟大家搞好关系,不能耽误我的前途。前途,不需要科长的提醒,这两个字恐怕在那几年是我考虑得最多的2个字。但每次我都很难把自己的前途跟科长,处长联系起来。说实话,如果我50岁做了我们那家公司的总经理,我也不会觉得那是什么大好的前途。但那时的我也不知道我的前途在哪,但我知道我的兴趣不在什么官职,不在赚多少钱,我的兴趣在让人生过得丰富,在于摆脱平庸。而对于科长的好意,我只能闪烁回答。

在我们成长的岁月里,在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有对自己想法不自信的时候,不知道我们坚持的是不是对的,值不值得坚持;经常不知道是不是该坚持自己还是随大流;随大流总是轻松的而坚持自己总是困难重重。我写这篇文字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那些还在办公室斗争中挣扎的人们,作一只孤独的丑小鸭确实不容易,但你们并不孤单;你们的孤单不一定是你的错;你们一定要坚持。

打架

公司的余副总,胡科,小叶,还有几个和我同龄的同事,他们当然关系很好。他们每天下班到第二天上班都在一起做同一件事:打麻将。如果我也那么热爱麻将,并不惜奉献自己的青春给麻将事业,我毫不怀疑我们关系也会很好。看我是这样一个孤立无援的孤家寡人,而且有时晚上回家,余总他们干脆把他们的麻将桌设在我的那间10平米的小房间里。那间房间,在一排危楼的最后一间,不管麻将到几点都不会有人投诉,也是我那时最主要的晚上活动的据点;虽然宿舍是公家的,却一直是我使用;他们利用职权在里面打麻将显然是对我的面对面的挑战。

那天晚上我近半夜的时候过去,麻将还仍在酣战中。我强压怒火,跟他们说我们会在一个小时后回来,希望他们结束战斗,就又溜出去遛了一个小时。当我回来时,麻将正在最紧张处,胡科高高举起一颗麻将子拍在桌子上,眼睛发亮,大喝一声 “金将”!我用手一掀桌布,那颗金将就鼓溜溜滚到桌下了。胡科一怒之下,憋足了劲,一拳向我全力打来;我这边看的真切,一闪一躲,胡科一拳打空,整个人都滚到床下,床架塌了,砸翻了床下的一箱啤酒瓶,他整个人也跟着啤酒瓶一起翻到床底;我顺势几脚,胡科就跟那些啤酒瓶的玻璃渣滚在一处。那时夏天很热,胡科是赤膊麻将的,身上马上被玻璃渣划出道道血迹。

第二天一上班我毫无疑问的再次成为新闻人物。好多人都在人事科那边看到胡科展示他满身的划伤,和他“津津有味”的回顾我是如何扯掉桌布和金将,以及在床下被暴打的事。这事使我跟他们一伙年轻的同事是更加的水火不容,日子也越发孤立。

异类

在公司里后来的几年里,我渐渐在社会上结识不少跟我情况差不多,也一样不甘于现状的年轻人,惺惺相惜,也越发不再理会公司里的那些人了。一位哥们自己开电脑公司,几番相邀入伙,但还是放不下那个几乎不要怎么干活就高工资的工作,只是每天去他那边报道,有时也参与他们的事;另一位哥们考进厦大的第一届MBA,我也拼命苦读起马克思凯恩斯经济,97年也被厦大入取。在厦大,我认识了一大批跟我一样不肯屈服,不甘平庸的同学。有了他们的鼓励,我不再孤独。

有了生活目标我对那家公司以及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不再有任何感觉,我行我素,无欲则刚。我发现了国营单位的一大好处,就是他们不太容易开除你。那几年我看过无数本书,从英语到经济到电脑;电脑钩起我极大的兴趣,我会骑自行车跨城去买几张小磁碟。上班的时候我经常神游天外,或者找个借口一遛几小时。不跟我打招呼的同事们,我也当他们透明。他们讨论什么,跟我没有一点关系。科长,副科长显然对我这样无视纪律的行为十分痛心,也十分不满。

那些年,我申请过每个可以申请的跨国公司的工作;申请过每一个可以申请的国家,考过几乎每一场可以考的试。我在寻找任何可以离开这个“天水之地”的机会。

在电视连续剧《岁月》里,梁志远曾被调到调研室一呆几年,每日下象棋的情景给我非常熟悉的感觉。我和他一样,都无法被那个肮脏的环境接纳,也都不肯低头;而我和他对于当时情景的对应也不同;梁最后选择了向现实妥协,你小人,我比你更小人,把自己变得圆滑老成;我选择了逃避,把自己屏蔽在流言蜚语之外,不管他们说什么都跟我无关,都在讨论一个不过是跟我同名同姓的人,然后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挣扎逃出生天。我渐渐明白,我跟那些同事不同的,不是因为我的学位我的教育,而是我们对生活的态度,所以我对他们来说是异类。我不会甘心按照安排好的轨迹去生活,而他们除了感激“天水”和每天麻将外,不会再去使用大脑。

离职

1998年的一天,盼望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了,我到公司的人事科办理离职和注销户口的手续。那一天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之一。我还清楚地记得人事科长惊讶的大嘴,满脸的牙齿,和几乎掉到桌子上的眼珠。我满心欢喜的听完他惋惜的对于“天水”的再次解释,以及好心的叫我保留职务的建议,坚决地叫他盖章辞职。我知道我花了7年的努力才能离开这里,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回这个地方。7年,真得太长了。当时注销户口还要共青团盖章,省里管共青团的也是一位跟我很熟,年纪相仿的科长。记得他对我这种冒险去异国而放弃“天水”的行为也及其惋惜。

其实一个人的路还是都是自己走的,有的人的路一眼可以看到头。余总后来因为喝酒过多,没几年就肝癌死了;胡科也是年纪轻轻就暴病死了。我的科长,50岁上肝癌死了;女科长退休了;更年期后来没做成科长,内退了。科里跟我竞争的小叶现在做了作了科长 –那个位子本来肯定是我的。给我盖章的共青团科长,也是癌症死了。

而那些我在办公室挣扎岁月里认识的“难友们”,现在都小有成就,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虽然我对自己的现状仍然十分不满,仍然再次寻找突破的机会,但我没什么可以抱怨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变化多端而丰富的人生经历。 我为这样的经历感到满意。

旧地重游

10多年后的某一天,我徘徊在当年我们公司的龙独大酒店下,突然觉得这条街道竟然是那么的窄小,那间曾经觉得好大的大酒店其实会是那么的矮小,酒店的大门破旧,没有一个客人。我还记得这大厦刚落成时我们公司的庆典;我还记得那时它光鲜豪华,门口车水马龙。

我也无心再上楼去看看当年的同事们。没有一个在这座大楼里的人值得我走到楼上,跟他或她打个招呼。说实话,我不知该用什么态度跟他们打招呼。这么多年,他们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生活,而我知道他们过的每一天;这么多年,不知道我在他们的闲言碎语中是什么样的形象,但我无心探究也无心纠正。同事那么多年,我希望他们都还好,依然能有“天水”吃,过着我熟悉但不能忍受的生活;我用了7年时间,已经体验够了他们的一生,所以其实我对他们的生活不再关心。从那曾经熟悉但其实已经很陌生的尚宾路逛过湖东路,即没怨恨也没懊悔,我挥手告别了不堪的过去。

分类:回忆

性格决定了命运吗?!

9月 19, 2011 2 条评论

我觉得我跟网上其他人的讨论的分歧在于,是不是“性格决定了命运”。也就是说,是不是在大头非常非常深的心灵深处,有什么杀戮基因,估计不管娶了谁,谁都会挨这一刀?

我想,大概我们都受马克思唯物辩证法中所说的“矛盾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动力,内因决定事物的性质,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影响太深了吧。

到底是外因还是内因造成这悲剧,坦白讲,你我都辩不出个结果。你可以用你的观点来理解这个世界,我也会用我的观点理解。我过去也是一个坚定的内因论者,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等的内因论,只是随年龄增长,这样的想法慢慢改变。许多时候,恰是外因决定了结果。

而且,根据“性格决定命运”,那难道胡MM的性格里真有什么使她难逃杀生之祸,不管嫁给谁都一样?

就比如我亲眼看见我的一个IT朋友被LP骂得青筋暴出,满脸通红,在崩溃的边缘,“没有一点男人的尊严”。但他是那种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也许他不会拿起刀,但苦的种子埋下,也许在协议离婚时不肯让步,然后老婆觉得亏了,于是拿起了砣。

另外我看到这篇留言,其实这现象非常普遍。

http://www.westca.com/Forums/viewtopic/t=393302/start=10/lang=schinese.html

“女人生小孩养小孩很辛苦很累不只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精神压力。
我说说我的故事。
我老婆是一个内心很理性,刚强的女性,但是从怀孕到生产到小孩二岁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差,越来越不可理喻,我工作压力也大,脾气也也来也不好,在她父母亲探亲的时候到了顶点,到了离婚的边缘(她的父母功不可没,没有劝和,倒是添油加酷,他们也几个月就回去了),我打电话给我父母讲所发生的事,我爸靠诉我,这可能是产后忧郁症,要顺着她,同时他们立马提前退休,过来探亲帮我们带小孩,当有人帮忙带小孩,照看家里后,我老婆又可以回去念书,上班了,她慢慢的,又恢复到以前贤惠,理性的状态了,后来我们又生了老二,情况就好多了,父母亲也移民过来了,我们也到一个风景如画,房价又便宜,交通还好的小地方买房,安居乐业了。

现在我们很感恩,同时想起来,如果没有我父母(他们是基督徒)的帮忙,我们的家庭保证解体,如果我老婆要钱,要小孩,要房子,让我一夜之间突然一无所有,说不定,我也会干蠢事。

生活的压力可以改变一切,外人的帮助有时是很有用的。”

下面立即跟这这个留言:

“我们的情况和上面这个同学讲的差不多。我一个人带小孩没有任何帮助,他也工作很辛苦压力大。”

我觉得,这样的非常极端的结果,是外因 — 经济压力,性格不合,离婚协议的压力,带第二个孩子,胡MM又年纪小,大头又不肯容忍,双方父母又没尽责,身边没有成熟的朋友开导。。。加在一起的结果。其中任何一条少了,压力也许就没那么大。作为大头的朋友,如果我仍在温哥华,这样的事大头一定会来问我,我也一定会给他中肯可行的方案,也许悲剧就可以避免。我也为此痛惜不已。

当然,按内因论理解,大头今天不杀,明天还会杀。

我们都有不同的方式对付这种特别巨大的压力。也许有的人会选择逃避,躲得远远的隐姓埋名;也许有的人从楼上一跳了之;有的人拿起刀子,或砣;有的人甚至把孩子放进微波炉煮了。

在walmart门口的墙上,我会经常看到离异的父母一方非法携带自己的孩子逃到墨西哥的通缉照片;有的通缉已经20多年了。同样是犯法,我对这样的父母肃然起敬。也许他们也处在过大头同样的境地,但选择了一个相对更好的结果。在我心目中,他们是英雄。

所以,不论如何,我也无法理解大头如何越过界限。当他拿起刀的那刻,我无论如何不能理解。

分类:回忆, 杂文

大头

9月 16, 2011 19 条评论

99年的年初,在温哥华找工作四处碰壁快一年之后,我借了政府贷款,申请到北温一家专科学校进修网络技术10个月,希望毕业后能找到一份IT工作。这是一个5个学期的速成班,功课很紧,学费很贵。 我还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大头,在一班20多人的新生中,就我和他是亚洲人。起初我还以为他是韩国人,卷发蓬松了一头。但在一帮洋洋得意的操着流利外语的同学中,我们很快就发现我们是同类。所以当第二天老师要求划分学习小组时,大头和我,以及一个很黑很黑的黑人同学,和一个来自东欧的女同学,自然而然的成了“剩下”的最后一组,分到最后一排。大头告诉我,他才从国内大学毕业没多久,父亲就把他和母亲接来加拿大。他父亲在UBC当老师。

学习其实是非常艰苦的。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早晨不到5点要起来赶公车,倒2次车才能在7点上课前赶到学校。5点的时候天还是全黑的,年底有时还有雪;在去上课的路上,还必须咽下十分难下咽的甜面圈当早餐。刚开始的时候英语又不好,不得不花很多时间预习功课。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大头有一架车,虽然破旧,但如果他接送我上学放学的话就一趟只要20分钟时间。大头很爽快地承担起车夫的责任,以后的10个月里,我都不用再去挤公车,大头总是拐了老大一个弯,风雨无阻的按时接我上学下课。按西人的规矩,搭他的车应该出些油钱,不过我觉得跟他的关系还是比较中国化的,提这就没什么意思,也就没提。我相信大头也从没把油钱当成一回事。

因为每天同车,经常聊些生活上的事。大头说他在中国有一个女朋友,从高中开始就青梅竹马。“等我一找到工作就把她接来!”大头说这话时的神态,虽然过了10多年了,我还十分记得。因为他每天念叨这个“青梅竹马”,有时使我不胜厌烦,就打趣说,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跟什么人开心呢。“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晃着一头卷发的大头十分激动,“我们每天都在通信”。

10个月,5个学期的强化网络管理学习,在非常拼命的状态下很快就过完了。这其中发生过那个很黑很黑的黑人同学因为打自己的小孩,而在我们期末考试时,被一帮警察破门而入带走了的事;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而我们那个学习小组,却在班级成绩遥遥领先,让那些当地白人同学大跌眼镜。在数据库课上,老师布置了21道表单查询语句的题,宣布完成这些题需要全班一起努力,要到这个学期末能做出来他就很满意了。那天晚上,虽然我们俩从来没学过数据库,却像突然开窍了一样,在半夜2点多解了所有的题,然后给全班发了答案。记得第二天同学们看我们的眼神都完全不一样。因为我在5个学期20门得到全“A+”的成绩,大头的爸爸每次见到我都对大头说要向我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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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以后找工作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那些白人同学虽然成绩不好,却在语言上占优,陆续听到有人找到工作。我的第一份工作是我的数据库老师估计是可怜我,给了我一个小小的程序做,最后付了我700多元。后来在西温很远的一个学校需要网络零时工来我们学校找老师推荐,我被推荐去那边。那边我好像一共干了3天就没活干了。正在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当地一家最大的互联网公司在找数据库管理员,因为我是当时唯一的几个拥有微软数据库认证的人,终于聘用了我,付给了挺高的薪水。如果明白在温哥华找到第一份工作有多么不容易,也会明白当时我是多想保持那份工作。但是我很快发现公司里排挤印度人和中国人。在一个个印度和中国同事突然变成“间谍”被开除后,我明白这家公司也不可能呆得太长,虽然我每晚都加班到10点多。这家公司出来的一个同事找到我,问我能不能为一个刚起步的网络公司编写他们的第一个网站。虽然我学的是网络硬件管理,第一份工作是数据库管理,在我拥有第一份比较正式的工作3个月后,我辞职了。辞职后还有那家公司的旧同事来找我,要起诉那家公司歧视,被我婉言谢绝。

这家刚起步的公司叫VRX,现在居然还存在。我当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聘请了当时还没工作的大头一起来开发这个网站,也算是报答他近一年做车夫的情谊。这网站也就成了大头的第一份工作。想起在VRX的日子还是挺开心的;我们买了滑雪的年票,下班后直接就去山上滑雪。大头滑雪时每每冲得很猛。在2-3个月后,大头就准备回家迎娶他的“青梅竹马”了,他请了20天假回了中国。

等他回来,我很惊讶的是他灰头土脸的来找我。他说他的青梅竹马爱上了他交待照顾她的他的好朋友。在答应跟他来加拿大的最后一天,她突然坦白了,然后坚决不来加拿大了。大头买了999朵玫瑰,把花店的人都看傻了,企图换回她的回心转意,也没有成功。“那她不是还一直跟你通信?”我很快的就问他,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我一直觉得大头是个比较率直的人,对人世间的险恶有视而不见的天真。他青梅竹马有了新欢还给他写信这件事其实很好解释,就是吊着一个去加拿大的希望。后来在必须两选一的情况下,才没选择大头。如果不是大头逼她来加拿大这么急,这通信的事一定还会通很久。这其实对大头真是好事来着。我这样直白的分析给大头听,但估计以他当时的心情和智慧,多半没听进去或没听懂。

不久,那个网站就建好了。老板觉得留我们两个太浪费,就把我给辞退了。那是我最后一次在找工作上发愁。很快我就找到一份编程顾问的工作,经常往美国跑了。

那件青梅竹马的事对大头的打击很大,不过他好的比我想象的要快。先是他也从那家VRX出来,就为了另一个他的大学女同学去了澳洲。用他的话说,这个女同学在大学一直对他落花有意,而他却因为青梅竹马而对她流水无情;现在回想来,她其实很好。澳洲这一去,我估计有半年他才回来,说是后来发现那女的也是娇宠难养,两人在一起性格不合,老是吵架和互相折磨。

那时候我每次从美国回来,都会和他一起去打打桌球。大头此时每每流露出那种”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信,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与众不同。 我那时也早看惯了那些自命不凡的IT顾问同事们,大头的这点点自信跟他们算很正常的了。

我们还一起去参加帆板班,穿了潜水服在冰冷的海水里学控制帆板,或和过去的那个很黑很黑的黑人及东欧的女同学一起去爬雪山,逛花园喂鸟。很黑很黑的那位,被自己的也很黑的黑太太离婚了,还要负担3个孩子的费用,我们都一起笑他。他还热爱篮球,不过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打球的时候就少了。

他在那时大概约会了2-3个女孩,都是很短时间,大概一起玩桌球,或爬山之类的。其中一个是个上海女孩,个子很小,对他百依百顺的样子,但很快也不知去向了。温哥华的IT工作依然难找,大头凭着工作经验,一般还是很快能找到短期项目,但这也坚定了我南下的决心。

03到04年间低我在美国找到固定的工作,回去搬家然后最后一次看他。 他刚结婚,很幸福的样子,和新婚的妻子住在本拿比一个干净的新租的小屋里。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他的老婆,个头很高,身材很好,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有点突出,铮亮铮亮的样子。离开时我的感觉是他老婆虽年轻,却很精明,心理疑惑不知大头能不能搞得定,并很怀疑他们这么快就结婚有取得绿卡的嫌疑。但看到大头满脸的得意和幸福,这些刹风景的话我还是没说。

再以后,美国的新生活很忙;新工作,又进入当地学校读EMBA;再以后,孩子出生了。偶尔网上看到大头,还会说一两句话。2006年回国时从温哥华转机要呆一个晚上,我告诉了他,但他好像没心思要见面的样子,就嗯了一声。我就自己安排了。他第一个儿子出生前,我收到了一封很长的信,显然大头的那种自命不凡的风格,一些什么日月失色,江海倒流之类的话,总之不是个凡种投胎。当时也没细看,一个“congras”就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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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至此,我真希望我是在杜撰一个没人看的水平低下的小说,一个只能感动自己,不能感动别人的无聊博客。

而在认识大头的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大头发脾气。我觉得他家教很严,爱憎分明,孝敬父母,待人真诚,对朋友家人都很真心,而且十分聪明好学。他热爱体育,为人阳光;在失恋,失业等的压力下一直都保持乐观的心态。他对金钱虽说也节约,但绝不是什么小气或斤斤计较的人。如果一定要给他找些缺点,我会说他有点儿自命不凡,但那是许多年轻人的共同缺点,或者说是共同的优点。

我会接着写道,大头一直过着这种憧憬成功的日子,做个好父亲,最终有一天儿子很出色成功;或是回国,最后做的不错。我相信大头具有他希望的成功的所有条件,勤奋,聪明,至于有没有那个运气在温哥华那个地方成功,我一直很怀疑。但其实就算过的平平淡淡,在温哥华那样一个美如花园的地方,也至少可以算过的快乐。我觉得这样一个平平淡淡的结局才能使小说更贴近生活,更像生活。

但很多时候,生活往往如此的出人意料,就像991事件,或日本地震,超出任何一部杜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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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原名叫牟钟鸣,英文名叫James,跟邦德一样。2011年9月,大头因为杀死自己27岁的妻子,2个孩子的妈而被起诉一级谋杀。

这件事使我极其的震惊。一位27岁如花年龄的美貌少妇就这样死了,还是被自己的丈夫冷血的杀害。如果说我们每天花这么多时间讨论饮食,讨论污染,不过是因为我们我们珍惜自己的生命,希望自己的生命能更长一点;如果成为父母更能体会抚养的艰辛这那么,剥夺别人的生命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罪行。不论这个人是多么的可恶,旁人都没有任何权力染指这最基本的生命的权力。在这一点上,我一直认为中国的死刑对于杀人犯是有必要的。只有一命抵一命,才能体现生命平等的价值和意义。

如果我从来不认识大头,或者我认识的大头从来就是脾气暴躁,道德败坏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认为,能把毒手伸向自己的老婆的人,是人渣,恶棍,死有余辜。也许成熟的一个标志就是,看问题不再片面。现实生活里的恶人往往跟电影电视上面目狰狞的人一点都不一样,或者生活根本就跟我们一厢情愿的理解完全是两码事。

虽然我对大头后来几年的婚姻生活,他的妻子的人品个性一点都不了解,我还是按照我对大头的了解,对大头家庭的了解和温哥华5年多生活的了解,对事情进行一些猜测。

年轻时候我曾觉得,我们花了那么多宝贵的时间精力在孜孜不倦的寻找我们另一半,到底值不值得。现在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天真了。我们也许是在找花精力在为后代寻找更优秀的基因,也许是在为以后60年寻找一个没有血缘,但是最最亲密的伴侣,也许是寻找一辈子最大的仇人。然而,婚姻的好坏,跟寻找时投入的时间没有太大关系,而更多的是机缘,运气,以及性格是否相锲合。

我见过有的夫妻,一方骄横无礼,咄咄逼人,处处是必须要站上风,凡事必指手划脚,不能有任何决定不如自己意愿,即使在外人面前也是如此;有的是其中一方在外人面前如此的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却只有对自己的另一半不但要求苛刻,而且经常得理不让人,常常用离婚,自杀,到处造舆论,伤害孩子等相威胁以取得主动,达到目的;有的是不论说什么,一张口必往坏的方面说,尖酸刻薄,把平等沟通的通道统统堵死。

更多的是为卫生习惯,消费观念,教育理念,和父母关系,事业态度等问题上的分歧争分相对,各不相让,婚姻只有走进无解的死胡同。

而且,在抚养小孩的最初的2-3年,不但在体力,精神,经济上对夫妻关系是强大挑战,加上女性荷尔蒙在这时期的不平衡,时常歇斯底里的发作,如果丈夫不能体谅妻子在身体上的缺陷,在家务上又不能提供帮助,父母朋友又没能提供必须的帮助的话,当人在一些极端的状态下,会作出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来,造成悲剧的可能性极大。之前的北大妻子砣杀清华丈夫案,以及其他好几起家庭凶杀案,也都是在婴儿很小的时期发生。

在听闻这事后,我在想,人生真的有太多我们无法理解的偶然。如果我没下美国,如果我后来帮助大头下来美国;如果大头没遇到他的老婆,或他们没那么快结婚,或者他们没有偶然又怀了第二个孩子;如果大头性格再柔软温顺,不管什么离婚条件都统统答应。。。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一个如花的生命就这么去了。

大头的这个悲剧也许要给许许多多还在婚姻中挣扎的夫妻一个教训。我不相信大头有什么与你我更多的不同,都有黑暗的一面;换一个环境,换一个老婆,他会普通的和你我一样。 但是在这些诸多外在内在的因素压力下,突然的黑暗的那一面爆发,成了一个杀人犯。

看到大头和老婆甜蜜的照片挂满了网路,却是这样一个悲惨的故事,做为他的好友,我心如刀割,无法入眠,感慨诸多。

分类:回忆, 杂文

宝宝2岁

2月 21, 2011 留下评论

宝宝,你2岁啦!凝视着你那粉粉的,可爱的的小脸蛋儿,爸爸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你总是摸着爸爸的胡子,一板一眼的回答:爸爸有胡胡,爸爸是个man。

你来到世界的2年,是爸爸妈妈最辛苦的2年。爸爸还清晰地记得你生日的那天早上,我和妈妈拿着早已准备的大包小包,手牵着手高高兴兴的去医院准备等你的到来。入夜,你强有力的一声啼哭宣布了你的来临。3天以后, 当爸爸第一次有了几分钟时间回到家里拿上些东西,打开电灯,房间仿佛像来自上个世纪那般安静,就像我们离开时一样整洁;但在爸爸几天没睡一个好觉,头昏脑胀,经过几天精疲力尽的大起大落的眼里,突然看到这个熟悉的房间,而我们的生活也已经被你的到来彻底改变,仿如隔世,恍然泪下。在你出生后的几个月,我们没睡上一个好觉,刚开始时对睡得正香突然被你的哭声打断非常的不适应,后来才慢慢习惯了。还记得吗?爸爸第一次给你换尿片,紧张极了,生怕弄疼你那小胳膊小腿儿的,苯手笨脚的急出一身大汗。最后还是护士阿姨邦的忙 ;而妈妈因为要抱你,手臂痛得都抬不起来 。。。

你的到来也让爸爸妈妈对家庭,责任有了更直观的了解。抚养下一代是一个要求父母双方都十二万分的投入的事,容不得一方有一丝的犹豫,自私,偷懒。我和妈妈也时常就你的教养问题经常探讨。其中也看到许许多多夫妻在面对抚养孩子的强大的精神和经济的压力下,互相埋怨,恨不得对方多做些,能干些,有更多 些 钱。。。其实这些都是 日后交恶的果子。好在爸爸妈妈经常看一些关于养育孩子的片子。不断提醒自己,也不断学习。尤其是其中 一片关于企鹅的纪录片:片中的企鹅 爸爸站在大雪风飞,地寒天冻的雪地上把一颗企鹅蛋拢在脚下,小心翼翼的等着企鹅妈妈去很远的地方找吃回来,这一等要等上几个月!如果企鹅妈妈回不来,企鹅宝宝就只能饿死了。可见父母的配合,各尽所责是多么的重要。爸爸妈妈努力的像企鹅爸爸妈妈看齐,尽量把每一份精力用在培养你身上,不管谁是为家庭挣面包的,各人分工如何,而不是浪费在互相猜忌,埋怨中。爸爸妈妈知道,一个从小在父母抱怨,争吵中长大的孩子日后会有多少心理阴影,会如何改变孩子的人生,估计大部分忙于争吵的父母们还没顾得上去关心。这一点小小道理虽然简单,许许多多高学历的爸爸妈妈都还不明白,最近就出了个北大妈妈毒死清华爸爸的事,感慨良多,你看,他们居然连企鹅都不如啊。

尽管也很累,但是,这些累和难比不上你带给我们快乐的万分之一!这两年也是爸爸妈妈最开心,笑得最多的日子。只要有时间,爸爸妈妈一定带你到人多的,好玩的地方去玩。爸爸妈妈计划着每年带你到一个新的地方。你9个月半的时候,也就是前年,你去的是欧洲,1岁刚过,去年你去的是澳洲。今年你2岁,准备去中国。爸爸最喜欢把你扛在肩头,像扛着个巨型奖杯,漫步在阿姆施特丹的桥头,或是悉尼的情人湾,听你那脆生生的笑声时常吸引着路过的 人们,每当他们 停下来,也逗逗你玩,还夸你长得靓的时候,爸爸妈妈的那点小小的虚荣心满足的 满满的,心里喜滋滋极了。

就像每个爸爸和妈妈一样,我们对你有好多希望,好多期待。看到你蹒跚走来,我们恨不得把自己的人生 经验一股脑儿的倒给你,或者干脆替你走人生的路。不过爸爸妈妈明白,你的路最终还是要自己去走,即使是我们已经碰到过的磕磕绊绊,我们也只能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看着你去磕绊。对你的教育的过程,也更是对你爸爸妈妈的教育的过程。爸爸以为自己会很容易的给你严厉的教育,经过才知道这有多么的不容易!还记得在你8个月的时候,爸爸妈妈决定让你自己睡,把你关在自己的小屋里,你就没心没肺的嚎了快一个小时,嚎的实在累了才倒下睡了。你可知道爸爸妈妈站在门口,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把你抱在怀里。 爸爸妈妈相互提醒对方要坚持住。你可知道?你的每声哭嚎都像刺在爸爸妈妈的心尖尖上,眼里满是眼泪。你还记得吗?你上幼儿园的第一天,你一看爸爸妈妈要走了,声撕力竭的狂哭,爸爸妈妈都是强忍着没回去抱你,然后在门口绕来绕去,就想听到你的哭声小些才走。现在看来,这些考验,爸爸妈妈都勉强过关了,你现在一个人可以睡得很好,现 在幼儿园也过的很开心,而且还学到了不少知识。

每一位父母爱孩子的方式不同,保护孩子是父母的天性。以后的日子,是对你慢慢放手的过程。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或多么希望你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小宝宝,你终有一天要离开爸爸妈妈过你自己的日子。在给你需要的关爱,教育的同时,爸爸妈妈会让你自己慢慢接触这个世界美的同时也丑陋的一面,让你自己去面对困难,挫折和危险。曾经有这样一位爸爸,为了给自己唯一正常的儿子锻炼,把儿子送上朝鲜战场,最终付出了做爸爸的最大代价。如果不是这样,中国的命运也许会改写。但是同为爸爸,我很能理解这位爸爸的这个决定,也很佩服他对自己儿子真真切切的爱。

关于如何给你教育,以及对你的人生规划,爸爸妈妈有太多的想法。爸爸一辈子都在读书考试,现在觉得以前的过度苛严的理科学习使我们这一代心理上有许多暗伤,所以不希望你也像我们一样被迫苦读。爸爸妈妈希望你能自己在学习中找到乐趣,而不是在填鸭式教育下厌恶学习;爸爸妈妈会给你尽量给你宽松的学习要求,希望如此才不会破坏你对知识渴求的胃口。

另外,爸爸妈妈希望你能热爱体育,因为只有健康的体魄和充沛的精力,你才能更好的体会人生的乐趣。爸爸妈妈也会带你到处旅游,看看大千世界不是人人都能如你一样生活,让你看到多少孩子与你相比比你不幸,希望你能从小就有一颗同情心,这是你父母这一代被功利教育摧残尽的。

父母的视野很大程度决定了你的前途。我们不想用我们有限的经验,视野来束缚你的将来。不论你读什么大学,学什么乐器,跟什么人交朋友,考试考第几名,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在跟你父母一起生活的过程中,学到坚强的自制力,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乐观向上,认认真真的过好每一天的精神,并且能够有超强的适应能力,就一定能在你的生活道路上做出自己正确的决定。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也会突然一天火起来,大家都以浮躁为时尚的时代,爸爸妈妈更希望你能注视自己的内心,而不要理会旁人。这一点在中国人生活圈里尤其重要,你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内心让自己保持平衡。

爸爸妈妈会一如既往的爱你,享受跟你生活的每一刻,直到我们老去。

分类:教育

教育 – 国家 – 文化

9月 17, 2010 1条评论
当我们回忆我们接受过的教育,希望以此启发我们教育下一代时,很难不回想起自己那一代似乎仍然伸手可及的童年,少年,以及不堪回首的被接受过的教育。而在现在许多中西方教育比较的文字里,多半是西方教育如何如何提高创造,实用性,而中国的教育如何如何僵化等等,很少看到能从表面的一些现象深入本质的思考。而当思路所及,每每会想到,教育其实不仅仅是一个对下一代人灌输知识的过程,教育更多的时候体现了社会和时代的的背景,以及施教者对社会的认识和态度。而对那些被教育的记忆的反思和质疑,又每每让人感慨记忆奇妙的“健忘”本能,就像今天很多人开始怀恋毛时代的社会风气,信仰,而选择性的忘记了单位,户口,裆案和政治学习这些不快了。
在那个我们都被称作是早晨八九点钟太阳的初高中,总有那么几位特别“负责任“ 的严厉的老师,对我们这些“不遵守课堂纪律”,“小聪明”,以及不能在每个星期三下午的枯躁乏味的年段政治学习的3个小时里,保持目不斜视的打坐状态的调皮捣蛋分子,采用特别的关怀手段。比如罚站,罚跑回家,或罚抄写课本几百遍,当然还免不了当众羞辱一番。 而且,我记得非常清楚的是在明媚阳光下老师那严厉的眼睛和这样一句让我怀疑了20多年的话: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
20多年过去,那一天并没有来临。如果我能坐着时光机回到过去,和当年的我说这一番话的老师再见,我会很认真的告诉老师:我们真的只是小孩,调皮捣蛋不过是天性,有那么严厉的必要吗? 而且我现在觉得,他们在实施惩罚的过程中多半有些施虐的心理变态,而这样的变态又多半是他们自己被变态的社会和制度施虐的结果,不论他们是否“真的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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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我又很疑惑我们经历的时代,社会,文化,一直到今天,是如何把这种施虐的传统,从国家施于个人,由上级施与下级,由老师施与学生,由家长施与儿女。我们是如何把牺牲个人的幸福和自由当作如此理所当然的事,为了老师和家长的“为你好“,为了国家的“集体利益”。
如果今天的80后90后为被决定搜索引擎的结果,以及每每敏感词,翻墙愤愤不平,我们的当代文学渐渐发展到了用谐音,歧义和黑色幽默来表达,而我们的申述途径变成了跳楼,自焚,砍小孩时,我建议大家好好学习一下历史,回顾一下讲一句错话就会掉脑袋的不久的以前,大家一定会为今天宽松的言论自由感激不尽。对于有这样一种逻辑的国家,对于这个国家的领导们都是从这样的历史和施虐教育下脱颖而出的精英来说,我们个人受到的委屈,打击其实早就应该习以为常,而不是咬牙切齿。
在我们的国家突然成为经济强国的今天,我们不论从高楼,GDP, 地铁或高铁,高速公路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都是有过而无不及;另一方面,我们这几年几乎很少听到对中国的赞扬。除了越来越严厉的言论和思想的管制外,裆对社会的掌控能力也越来越强,也越来越走以强权压制而非引导民意。腐败,已经成为一种象交易税那样的东西,让统治阶级在内部分配不义之财,成为黏合整个系统的胶水;信用道德的败坏让社会交易成本极大增加。社会被轻易的分为两大阶级:那就是有房阶级和无房阶级。 而不论哪个阶级,对自己的国家并没有认同感,都觉得像是在享用最后的盛宴,等待繁华后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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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解救的答案不是多制定几条法律,加几个万灵的“制度”,就像民主的国家印尼,印度和菲律宾,就像解救我们教育答案不是那些照抄西方的一些教育的细节一样。当我们这些在海外的一代发现我们到了这个冒险家的乐园却最适合为冒险家们打工,并且本能的具有打工者的一切优点(勤奋,埋头,听话,具有优秀打工者的知识),而我们的下一代在周末都毫无例外的奔忙于好几家的乐器,体育培训中心,换言之我们在培养下一代打工者,而与之相比的西方人的小孩多半在为准备作老板准备各种课外活动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能反思和质疑:是不是有种深入我们骨髓的属于文化精神的“物质”,我们无法察觉?这种文化的特质,是不是也毫无例外的阻碍我们国家的发展,使我们的国家一次又一次的,从明到清,走向强权加腐败的怪圈?
所谓文化,我以为就是大家都默认的,不用再说的东西;而我们的文化就是我们这个民族特有的东西。比如结婚就一定要房子;比如我们认为别人怎么看我们比我们自己怎么看我们重要;比如我们从小就认为一定要成功,不成功就没有幸福。在这种成功文化的压力下,学习必须是刻苦的,工作必须是努力的;事业比家庭重要;为了将来的所谓成功我们可以牺牲童年少年的快乐和家庭的乐趣。而教育,成为成功最直接的手段。
回朔历史,从儒家而来,我们的文化中就从来没有过以个人的幸福和个人自由为出发点的论点; 我们的文化里也从来不认为孩子的童年幸福,孩子自己的思维选择是多么了不起的事。鲁迅先生的三味书屋,其实从来都未离我们远去过。多少的家长恨不得自己的孩子跳过对学生家长都痛苦重重的学习时代,直接就读成个博士,可以光耀门楣。而宁人惊讶的是,这些少年长大了也一样以此要求自己的下一代。
在西方经历文艺复兴,以及后来的新时期启蒙运动,强调个人价值,自由民主思想深入人心的时候,日本进行了明治维新,而在中国,是进行了一半就被抗战中止的思想启蒙。到了60年代,为防止中国再次进入强权腐败而发起的文化革命,虽然抛弃了旧思想,却没有能以另一种可以长存的思想体系来继承。近年来思想文化领域的真空,孕育了许多希奇古怪的信仰,教派,一直延续到最近。这里,可以展开一本书的篇幅,来讨论深入我们骨髓的文化的来源,及其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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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孩子的教育,不该看表面的分数,或大学,就像一个国家的强弱,不该看GDP和高楼一样。许多在表面下,很难一时衡量,难以琢磨的东西,比如一个人的乐观向上,热爱生活,身体健康,比如一个国家民众的素质,思想觉悟,才是从更长期来显示更重要特性。这长期,不是几年,而是几十年,几代人。
分类:教育

考试 – 人生

8月 8, 2010 1条评论
 
最近刚经过一场艰苦的认证考试,可以算是职场的巅峰级的考试了。考生共十人,都是这家世界第一软件公司顶级项目顾问,以及软件咨询公司的资深顾问;老师都是每天一个专门从世界各地飞来各行业最好的专家;最后的考试是连续8小时不间断的架构,设计,编程等的实际操作考试。目前为止通过考试的全球仅4人。还有一点很有意思,考到这个级别很少见到其他中国人和印度人。
 
这种考试与以前种种考试有许多不同。勤奋,这个在其他考试必胜的法宝,在这里是必备的条件,不勤奋根本早就被层层筛选淘汰了;聪明,在一群考生中也没法分出高低,大家都是在各自行业和企业最拔尖的。分出高下的还是每个人的经验年限,工作背景等。我觉得这与EMBA的考试也很相像;各人都心高气傲,比得都还是各人工作的这些年精力时间的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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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过去极怕考试。
 
高考前大大小小种种考试,至今仍记得每每考完后,跌跌撞撞走出教室,发现室外其实阳光明媚,生活仍还是美好。那时我总觉得,没有考试的生活是幸福的。在大学胡乱混完了4年各式各样语无伦次的考试后,我以为从此可以和考试说声再见了,没想到居然进入了人生中考试最多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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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的几年时间实在有许多彷徨。 像每个在这个时期的年轻人一样,胸怀的远大理想和抱负在这里和残酷的现实相遇。在这时期能顺利找到适合自己的事业,并把自己发展成马云丁磊的,只能是极少数的幸运儿。绝大部分人,既不甘像身边的人一样,认真在自己的小办公桌前,把下半辈子就这样庸庸碌碌的打发了,又苦于没有改变人生轨迹的通道途径和机遇。我见过许多极有能力人,在努力挣扎之后,最后都不得不慢慢向现实低头。
 
在那几年的彷徨挣扎中,我的茫无目的的各种努力,最终都体现在一堆茫无目的的考试中。除了托福,GMAT等英语考试外,还有考过经济师,会计师,计算机等等一大堆的等级和职称考试。后来又连续两年研究生入学考试,以及回到厦大从新背诵政治经济学。 在厦大,我遇到过许许多多和自己一样的不甘命运的人。
 
那些年的那些考试,惨败的居多,许多考试都没通过。但记忆最深的还是一次因特尔的面试,是要应俜因特尔的地区网络销售经理一职。在精心准备后,虽然初步面试通过,但鉴于我对网络的专业知识不足,面试官给我7天再准备。那7天是我第一次尝试“突击性恶补”的应试方法。在7天里,没日没夜的复习,我从对网络一窍不通到基本明白,以至听到网络就觉得恶心。7天后面试官没跟我浪费时间,没问一个问题,直接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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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一次次考试和努力,就像一次次无可赖和的对命定的挑战。每次为了准备考试,不得不安排好时间,集中所有精力,全力以赴。考试就像跳高; 为跳过最后的障碍,你必须一次次调节全身肌肉筋骨,才有最后奋力一跳。过不过杠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一次次的调息,助跑,腾跃。当你为考试交了考试费,定了考试时间,拿来了考试资料,你的横杠又在面前竖起来了。
 
回头看去,那一次次看似滑稽的努力,其实还是极有意义的。一次次的努力,不论成败,至少使自己能够在高压力下能一次次把自己的思维和身体状态调整,在那些容易颓废许多年里一直保持迎战状态;而缺乏这样的一种状态是很多不再年轻的人无法抓住机会的主要原因。
 
而那些年里积累的英语,计算机和经济学基础,是日后能在异乡为生存而打拼的考试中胜出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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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会想,其实人生不过就是一场场的考试。你不去考它,它就会来考你。
 
约会是考试,找工作面试是考试;见客户是考试,一个大的会议是考试。生孩子是考试,教育好他们也是考试。找投资是考试,公司上市也是考试。考试无处不在,机会也无时不有。你不得不努力地考好每一场考试,为每场考试作好准备。你要为每一次考试展示你所有的智慧,能力,修养,以及对生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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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梦面试,一个严厉的面孔在问我:你认为你的特长是什么。我居然脱口而出: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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